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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示官员财产为何这么难

童大焕 《 环球人物 》(

    今年两会期间,有关官员财产公示的问题,成为与会代表委员关注度最高、观点交锋最为激烈的议题之一。有人称之为“阳光法案”。

    3月7日,全国人大代表、中纪委副书记何勇表示,中纪委正在想办法制定官员财产公示的有关条例或者规定。新疆阿勒泰的试点经验,将是重要的参考。

    民众对官员财产公示制度出台的期待,可谓“望穿秋水”。早在1988年,全国人大便起草了《国家行政工作人员报告财产和收入的规定草案》,1994年,《财产收入申报法》便已列入立法项目。但直到今天,只有寥寥几个地方的政府在官员财产公开方面进行一些试验。

    官员财产公示制度为何迟迟不能面世?一言以蔽之:难点很多,阻力重重。

    难点之一是对于财产范畴的界定众说纷纭。有人认为登记银行存款就够了,有人则主张房子、汽车、股票等也应在登记之列。但是,不论登记什么,中国的老百姓都深知“灰色收入”的奥妙。有一首讽刺某些干部的民谣,其中一句是“工资基本不动”。工资为什么可以“基本不动”?因为他们有来源颇多的灰色收入。这部分钱财,恰恰是官员财产申报公示过程中,最难以启齿、最怕公开和最容易“被操作”的部分。

    因此,有人认为,如果不能明确公示财产的范畴和保证财产公开的真实性,官员财产公示制度仓促出台反而效果不好。北京市检察院一位副检察长就说过:“现行官员财产申报制度只是一个形式,处级以上干部每半年填一次表,但之后都锁在柜子里,从不公开,也没有部门进行动态监管。”

    “阳光法案”迟迟不能出台,其根本原因不在技术环节,而在于它涉及反腐倡廉等许多领域,触及掌权者的切身利益。试想,一旦官员财产公示最终成为法律,有人再想利用权力非法捞钱、聚财,还会像现在这样容易吗?官员财产公示制度说到底是“治官”的制度。受“治”总是不舒服的,一些官员会自觉不自觉地为这项制度的诞生和日后顺利执行设置障碍。因此,必须有相关的法律规定作保障,并建立强有力的监督机制,否则,官员财产公示制度即使再完美无缺,也很难保证官员的财产申报不是走走过场。

    放眼世界,公务员财产申报与公开制度,早已被很多国家和地区视为反腐败的重要利器。早在240年前,瑞典便首创了官员财产透明制。由于该制度几百年来严格实行,瑞典甚至被称作官员“赤裸地生活”的国家。我们的邻居俄罗斯,其官员收入申报机制也在艰难推进12年后,于今年3月10日正式确立。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在当天的一次会议上表示,所有国家官员,包括他自己,必须公开每年的收入、私有资产的数额,不申报者开除公职。许多亚洲国家,诸如韩国、印度和新加坡,其官员财产公示制度都已相当成熟,值得借鉴。

    印度“国父”甘地曾说过,善,总是以蜗牛的速度前行。中国官员财产公示制度的推行尽管阻力重重,但只要我们有决心,先把基本的制度框架以法律形式定下来,然后凭借“得寸进寸”的勇气和毅力不断推进,这一制度终将一天天走向健全。

公示官员财产为何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