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疯子”和“菲律宾狂人”之梦

    在菲律宾，中国黄岩岛和南沙群岛部分岛屿被统称为“卡拉延群岛”。鲜为人知的是，这个名称源于一个流落在菲律宾的美国人，他叫莫顿·弗雷德里克·米兹。

    直至上世纪50年代初，逃亡到台湾的“中华民国政府”，一再重申南沙群岛的主权属于中华民国。1950年5月17日，菲律宾总统埃尔皮迪奥·基里诺更是在新闻招待会上亲口表示，如果中国国民党在南沙群岛的存在是真的，菲律宾不需要对这些岛礁提出主权要求。实际上，菲律宾并非真的不打南沙群岛的主意，只是没有找到时机。

    1954年6月5日，有一个自称“人道王国政府外交部长”的人致函台湾“总统”蒋介石，宣称他们成立了一个“人道王国”。“这个王国位于东印度群岛及法属中南半岛之间，即越南附近，由一群小岛构成……人道王国是具有美国国籍的‘国王’及其他数名美国人士，受圣灵感召所创的，我们的行动秉承了天意。”来函还说，“人道王国”愿支持台湾当局“光复大陆”，但请台湾当局先承认他们，并割让西沙群岛。将来，他们还可进一步向台湾当局商洽价购海南岛并给予台财政上的援助，等等。

    这份来函所留的通信地址，是菲律宾首都马尼拉第1094号信箱。后经台湾“外交部”查明，在南海所属各岛屿中并无此所谓“人道王国”的存在。并且，当时台北驻菲律宾“大使馆”，查明亦未闻有此“王国”。于是，台湾“外交部”认为来函所说之事“荒诞不经”，未予理睬。当年7月27日，又有自称“人道王国政府行政部长”的人，再度致信蒋介石，重申“价购海南岛”的要求。发信地址为马尼拉孟尼特岛亲睦大厦，台湾“外交部”同样未予理睬。

    然而，有一点引起了台湾当局的注意：根据“人道王国驻菲领事”发布的一些新闻显示，所谓的“人道王国”，其地理位置显然是指南沙群岛。鉴于此行为有可能“侵犯中华民国领土主权”，不容坐视。台湾当局乃于1954年7月，派遣军队及地质勘查人员赴南沙群岛进行实地调查，并由“驻菲大使馆”照会菲律宾外交部。

    次年，菲律宾各报刊也逐渐报道所谓“人道王国”的神秘故事，说“人道王国”真有其事，位于菲律宾以西的南海，人口3000多，都是美国、法国、中国、日本、印尼及马来后裔……台湾当局“驻菲大使馆”根据这些报道的线索追踪调查，结果发现，捏造这一连串荒谬绝伦故事的，竟是一个叫莫顿·弗雷德里克·米兹的美国人。

    米兹1910年出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曾于二战期间在美国陆军担任随军牧师。1946年3月，他从驻菲美军中退役，流落在马尼拉。米兹不务正业，又无收入，寄住在马尼拉市区一个皮鞋店楼上。他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连个媳妇也没有娶上。但他却自称是“人道王国”的领事。邻居常发现其在房内练习演说，似有精神病状。于是大家都戏称他为“美国疯子”。

    1955年6月5日，马尼拉媒体披露，米兹亲手导演了一个大骗局：他以“人道王国”的名义，发行了一套价值100万美元的假邮票。这些假邮票完全根据米兹自己的幻想设计印制。其中一种邮票，图案是一架美国超音速F-86喷气战斗机，战斗机的前面是一名全副武装的美国空军飞行员与一名日本飞行员，邮票面值1美元。还有一种邮票图案，是一枚氢弹在太平洋爆炸的情景，文字、票面值与前一种相同。

    虽然菲律宾当局很快识破这一骗局真相，米兹的发财梦也没有得逞，但此事却激发了一个菲律宾人的“灵感”。此人名叫托马斯·克洛马，是个生意人。他拥有一个海上渔船队和一所私立海事学校。克洛马决定按米兹的“指点”，到南海寻找那个神秘的“王国”。 

    1956年5月11日，“菲律宾狂人”克洛马宣称，他和他的海事学校40余名学生，在南海领域“发现”了一些岛屿，并分别“占领”了南沙11个岛。他们还成立了一个“新的国家”，名为“自由邦”（菲律宾语“卡拉延”），“定都”黄岩岛。克洛马自任“总统”，还聘请米兹为“名誉国王”。5月15日，克洛马发表了一份“告世界宣言”，声称对南沙地区6.4976万平方海里领域内的全部33个岛、屿、沙、礁、洲、滩及渔区享有主权。

    得知这一消息，台湾当局马上恢复了以往在南沙群岛的驻军和巡逻。据悉，菲律宾当时的官方反应是向台北保证“不需要对此事担心”。

    然而，十几年之后，当一些国际机构陆续传出“南沙群岛海域可能蕴藏大量油气资源”的消息后，菲律宾政府态度大变，并突然于1971年7月10日，第一次正式对所谓的“卡拉延群岛”提出了主权要求。极为可笑的是，菲律宾政府竟然“承认”：“卡拉延群岛”最早由克洛马在1947年至1959年间“发现并占领”。更为荒诞的是，“美国疯子”米兹和“菲律宾狂人”克洛马，居然以“一个比索（菲律宾钱币）”的价钱将“卡拉延群岛”卖给了菲律宾政府！

    至此，米兹、克洛马的“人道王国”和“自由邦”，开始走上菲律宾政府的台面，一些官员和政客也将此作为“依据”，大做领土文章，还在南海问题上导演了一幕幕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