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牌“鹰派”与“铁娘子”之争

    那天，当该“法案”获得通过后，在那些喧闹的议员们中，有一位政客的表情格外复杂，既带着多年阴谋得逞的狂妄，又隐隐透出一丝“意犹未尽”的不满足……他就是长期鼓吹“向中国发动强硬外交攻势”的菲律宾众议员罗伊洛·戈勒斯。这位在菲律宾军界、政界沉浮数十年，长期关注南海问题，第一个对外界声称中国“侵占”南海美济礁的菲律宾“鹰派”代表人物，终于如愿让南沙这片宁静的水域再次成为中菲关系的“险滩”。2月21日，他对本刊吐露了其“鹰派”经历和野心。

    现年62岁的戈勒斯，有一副典型的亚洲脸孔，骨子里却是个十足的“亲美派”。他早年毕业于美国陆军本宁堡空降兵学校，后来又在马里兰州美国海军学院求学，美军严格的军事训练和思想灌输，给戈勒斯打下了深深的“美利坚烙印”。作为现任菲律宾总统阿罗约的第一任国家安全顾问，他在任内将菲美关系推入了前所未有的“蜜月期”，2002年美菲联合军事演习、2003年布什高调访菲，进一步强化美菲防务伙伴关系……这些都是戈勒斯的“杰作”。甚至他本人的“官位”也与菲美关系“共进退”。2004年，菲律宾政府因人质问题撤出所有驻伊拉克军人，菲美关系一落千丈。而戈勒斯本人，也在当年年初辞去了国家安全顾问之职，重新干起众议员的“老本行”。

    戈勒斯对本刊坦言，他与美国政界、军界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其中不乏大量反华政客，打头阵的就是极端反华分子罗拉巴克。罗拉巴克是美国国会众议院国际关系委员会的资深成员，经常在台海、“人权”等涉华问题上大放厥词，戈勒斯却称其为“挚友”，说自己访美时还得到了罗拉巴克的“家宴款待”。1998年，罗拉巴克在戈勒斯的陪同下乘直升机到南沙群岛上空“视察”并拍照，挑衅中菲关系；2006年，罗拉巴克又与另外两名美国众议员来到菲律宾拜会阿罗约总统，声称将促使美国国会通过旨在帮助菲律宾实现军队现代化的法案。甚至妄言要“美国保持在南海的强大军事存在，和东南亚国家联合‘遏制中国’”，因为“北京的侵略已威胁到美国和我们的盟邦至关重要的贸易和军事航道”。

    戈勒斯是菲律宾众议院的“四朝元老”，也是阿罗约曾经的重臣之一，其胞弟是现任菲律宾海军司令，这使得戈勒斯在菲律宾的军界、政界和舆论界都有极大影响力，而南海问题正是他最大的政治筹码。戈勒斯告诉记者，此番菲律宾国会审议通过“领海基线法案”，他作为众议院少数党副领袖参与了整个过程，但对于最后通过的法案，他却“并不满意”。“因为黄岩岛等部分岛礁只是作为‘菲属岛礁’被写入法案，并没有列入菲律宾的领海基线之内。”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岛屿如果列入领海基线范围之内，不仅有12海里的领海主权，还拥有200海里的专属经济区；但如果仅作为所属岛屿，则只拥有领海主权。他说，导致这一结果的，是一个女人在“从中作梗”，她就是被称为“菲律宾铁娘子”的米丽亚姆·圣地亚哥。

    几年来，菲律宾参众两院一直在为南海岛礁的立法问题吵得不可开交。以米丽亚姆为代表的参议院主张将南沙群岛和黄岩岛划为“菲律宾所属岛屿”，而以戈勒斯为代表的众议院却主张将其划入菲律宾领海基线。随着2009年5月13日《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要求各国提交领海基线声明日期的临近，他们的争吵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担任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的米丽亚姆急了，她当着参众两院的众多议员们厉声道：“如果将南沙群岛部分岛礁和黄岩岛划入菲领海基线范围内，不仅不符合国际法的相关规定，还会引起邻国的不满。如果把其划在领海基线范围内，一定会遭到国际法庭的否定，到头来我们可能会一无所获！”米丽亚姆强硬的态度在参众两院的争论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在最终通过的“领海基线法案”中，黄岩岛和南沙群岛部分岛礁被列为了菲律宾“所属岛屿”。

    在图谋侵吞我国南海岛礁的问题上，现年43岁的米丽亚姆显然要“技高一筹”。早在三年前，她就开始以菲律宾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的身份召集菲律宾的海权专家、国际法教授和有影响力的政客，全力制定领海基线法案，并最终于2008年端出“最具可操作性，最大程度保护菲律宾国家利益”的法案。她公开称：“这样的法案才会让中国无从以对，更不好做出什么实质性反应！”正是这位“菲律宾铁娘子”的坚持，才让一向强硬的“鹰派”戈勒斯不得不“服从大多数人的决定”，“满怀遗憾”地在两院审议报告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