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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档案——经济犯想变政治犯

本刊驻台湾特约记者 萧师言 本刊特约撰稿 李春雨 《 环球人物 》(

    2008年11月12日上午9时11分,陈水扁被台北看守所正式羁押,在这里他的姓名被囚号“2630”取代。 

    陈水扁被羁押后,记者曾多次前往这个位于台北核心地带(土城市金城路二段)的看守所进行实地探访,每次都能看到不少媒体同行架着摄像机和照相机在门外守候,希望能抓拍到陈水扁露面的“精彩瞬间”,却往往收获甚少。为了保证安全,台湾警方特意在看守所大门和侧门分别加派了数十名警员,记者几次试图接近看守所大门,都被上前盘查的警察拒之门外。不过据悉,陈水扁人在铁窗之内,心仍有不甘,时刻想着要搞出点“事端”。 

    查肛门,住黑屋,睡不着 

    22年前,陈水扁就曾经因诽谤罪到台北看守所“小住”了8个月,对入狱的一套“例行”程序有过经历。此次“二进宫”,他对此已“轻车熟路”。 

    在检查室内,陈水扁当着检查管理员的面脱光全身衣物,自行翻耳、张口、翻弄头发,甚至弯腰半蹲,捏鼻干咳两声,任由管理员目视检测肛门(据说,此举最早是为防止某些毒犯将毒品或纸钞等物卷成条状、包覆保鲜膜后塞入肛门携带进看守所),却没有太大反应。他在经过了一整天的法庭审讯之后,已感疲累。 

    检身程序结束后,陈水扁被带到了一个监舍内。他首先打开花250元新台币购买的盥洗日用品包(内含牙膏、洗发精和毛巾等),接着将价值600元新台币的棉被和拖鞋等放到一旁,打开垫被,连澡都没洗就躺下了。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却一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不知是不是对“2630”这个称呼还不习惯,当天中午12点,管理员连叫了2遍,半梦半醒的陈水扁才明白过来,急忙答了声“有”。可随后,他对送进来的炸芋头丸、培根高丽菜等丰盛的午餐却视而不见,只喝了点水便又倒头去睡。直到下午4点半左右,陈水扁才完全清醒过来,起身洗了个澡,然后换上家人送进来的运动衫,研读起案件卷宗来。 

    和当年那个自称“坐国民党黑牢的政治犯”不同,如今的陈水扁因为“卸任总统”的身份而有了不少的“特殊待遇”。12日当天,经陈水扁自己要求,他得到了一间独居房。可据熟知看守所内情的人士透露,独居房虽然只关一个人,却属于“违规房”、“黑房”,通常只有患上特殊传染病,或在所内犯规遭到处罚的人才会被批准入住。里面灯光昏暗,很脏、很臭,每天只提供两桶水,冲马桶、洗澡、洗餐具全都靠它。被关在里面的人很容易患上皮肤病,从里面出来时也都是浑身臭气、脸色苍白。此前曾有个前“立委”要求住进独居房,可不到一个星期就受不了了。因此,陈水扁的这一要求可谓“相当不明智。” 

    “巴士底狱”变“坐巴士进监狱” 

    陈水扁的另一个“不明智”,就是他仍然幻想着泛绿民众能对自己实施“营救”。 

    11月11日被特侦组传讯时,陈水扁就预言,自己将会被关入如同法国“巴士底监狱”的看守所中。他如此说,是试图以“被关”来鼓动泛绿民众对他“奋起拯救”,以“巴士底狱”相称,是想暗示自己的支持者要像当年巴黎民众攻打巴士底监狱那样,聚集起来,阻挡警方送他进监狱。他甚至在被送往法庭前,主动要求戴上手铐,并在走出特侦组大门的瞬间,当着所有在场媒体的面,高高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大喊“政治迫害”、“司法不公”等口号。在法庭上,陈水扁又控诉法警打他,要求到台大医院验伤,使得法官不得不中断审理,将他送去验伤。法警们却在私底下喊冤:“他们全家都是纸糊的,360个角度全部照到,谁敢去动他啊?!” 

    陈水扁以为,自己的一系列“突然袭击”会打乱检方的侦讯计划,阻挠案件的审理。然而他的美梦落空了,经过检查,并没看到陈水扁有何伤痕,中断近3个小时的讯问,继续进行。11月12日一早,法院裁定陈水扁“羁押禁见”。 

    陈水扁又将希望寄托在支持者的“营救”上。11月12日,陈水扁抵达看守所的当天,警方如临大敌,看守所四周百米范围内的街道都被拒马(可以移动的障碍物,用来阻止行人通过)封锁,不准任何车辆人员进入。可从早上6点决定羁押禁见,到8点押送陈水扁的警备车进入看守所,从台北地方法院到看守所之间的10多公里街道,却没见任何民进党民众集结。看守所的四周,更是连一个帮陈水扁摇旗呐喊的人都没有。于是,8点零7分,当押送陈水扁的警备车进入看守所后,警方立即将看守所四周原来搭建的拒马拆除。 

    第二天,陈水扁的律师郑文龙透露“陈水扁禁食”,亲绿媒体随即以大量版面跟进报道,许多民进党公职人员也发出号召,一些“死忠支持者”这才陆陆续续在看守所外围聚集起来,可规模却一直停留在百人左右,并以“上班形态”出现。他们乘游览车抵达后,下车绕着看守所四周街道走一圈,挥舞“陈水扁无罪”等政治标语声援,接着很快乘车离去。 

    对于如此规模的“声援”,警方的态度并不特别严厉,没刻意赶人。每天来“上班”的抗议声援人群,也似乎与警方达成了“默契”,绝不接近警方的警戒区,也没有任何冲撞行为。就连此前民进党高调组织、22日举行的5万人“挺扁大会”,最终也只是“挂羊头卖狗肉”。主席台上的民进党主席蔡英文虽高呼“程序正义”、“司法人权”,但已不再有当年反国民党活动人士力挺“陈水扁光荣入狱”时的那种气氛。 

    短短几天时间,陈水扁“进巴士底狱”的谎言便被现实戳穿,难怪台湾媒体一面戏称陈水扁此次是“坐巴士抵达监狱”,一面为之惊讶:“想不到陈水扁在台湾的影响力急剧衰退到这种地步!” 

    禁食、喊“冤”、顽抗 

    不过,“声援”形势的“不景气”似乎并没有让陈水扁丧失信心,高墙之内,他阴招迭出,使尽耍赖、抹黑、硬拗、诡诈之能事,与司法部门进行斗法。 

    首先是禁食。从12日入狱算起,到本刊发稿时止,陈水扁禁食已经两周。其间,他除了喝水、吃药及强制输入营养液外,确实颗米未进,而经过媒体的曝光,他狱外就医住院的憔悴模样也的确引发了某些人的同情。不过,常言道,凡事适可而止,不可矫枉过正。由于此次住院就医所耗费的警方、医疗等相关方面的人力超过六七百人,经费也突破了百万元大关,消耗了太大的社会成本。因此,当陈水扁返回台北看守所后仍继续拒绝进食时,台北看守所随即对外宣布,未来,就算陈水扁的身体状况再度出现不适,也只会请医生进入监狱帮他诊治,而不会再让他出狱戒护就医。“法务部”矫正司官员也表示:“台北看守所配置了特约医师、药剂师及医院。除非就医设备不足,否则所收容者都可在病舍接受诊疗,不必戒护就医。” 

    陈水扁的第二个花招,便是指使一些人跑到美国喊冤。有台湾媒体爆料,部分“挺扁”的民进党“立委”将组成“人权访问团”,拜访美国国务院与新当选总统奥巴马的阵营,控诉台湾“司法专政”。可在全民反扁气势高涨的形势下,美国人似乎也认清了形势,美国务院发言人麦考马克就指出,美国尊重台湾司法体系,确信本案过程将透明、公平、公正。陈水扁的第二招看来也失灵了。 

    可以说,迄今为止,陈水扁的所有花招都没有收到预期效果,但依照陈水扁一贯的作风,台湾舆论也得出结论:他一定会继续使出各种“预想不到的招术”。然而,陈水扁2000年胜选的功臣之一、曾经帮其写过传记的名嘴胡忠信却说:“我请律师计算过,陈水扁未来很可能被判100年的徒刑,即便没那么长,他出狱时也至少是80岁了。除了祝陈水扁‘88岁一路发’外,我不相信陈水扁在未来30年内还能有出狱的一天。”这样算来,如果22年前为期8个月的狱中生活可以当作其自称的“读一次硕士”,这一次,陈水扁可要准备将牢底坐穿,在那里至少读30年的“狱中博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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