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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罗在家写专栏

本刊特约撰稿 徐世澄 《环球人物》杂志特约记者 王树军 《 环球人物 》(

    年过八旬的古巴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退休已有4个多月了,他曾在古巴共产党机关报《格拉玛报》上发表文章称:“(在2月19日宣布退休的)前一天晚上,我从来没有如此熟睡过。我心情平静,承诺要给自己放假。”脱下标牌式橄榄绿军装的卡斯特罗真能习惯一身休闲服吗?离开政治演讲台的他耐得住轻松吗? 

    《格拉玛报》的专栏作家 

    2月24日,古巴举行第7届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大会经过投票表决,使古巴完成了最高领导层的权力交接,卡斯特罗的弟弟劳尔·卡斯特罗当选并就任古巴国务委员会主席和部长会议主席。从这一天起,卡斯特罗真正过起了退休生活。 

    退休后的卡斯特罗并没有闲着,他坚持每周都给《格拉玛报》写两三篇文章。为此,他常自诩为“专栏作家”:“我说过退而不休,要把笔变成武器,我当然得说话算话。”但卡斯特罗不再以“总司令的思考”为栏目名称来写文章,而是改成了“菲德尔同志的思考”。 

    从宣布退休到6月20日,卡斯特罗共写了30篇文章,主要包括:抨击美国布什政府对古巴实施封锁政策的《天上的布什》之一、之二;抨击美国民主党候选人奥巴马污蔑古巴的《帝国无耻的政策》;揭露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麦凯恩和美国副总统切尼访问伊拉克之目的的《“胜利”之行》;揭露布什政府对伊拉克和阿富汗侵略行径的《布什、百万富翁、消费主义和消费不足》;分析美国恢复第四舰队之真正目的的《美国对西半球的回答:干涉的第四舰队》;反击英国广播公司对古巴和卡斯特罗进行攻击的《希望我不会因此感到羞愧》…… 

    在专栏文章中,卡斯特罗把美国两位总统候选人和现任总统布什骂了个遍——他数落麦凯恩撒谎:“让我提醒你,麦凯恩先生:你的信仰禁止你说谎!”他抨击奥巴马面对美元贬值的危机,最多只会“开个差劲的药方”;至于布什,卡斯特罗则说这人可能“利用核武器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对全人类构成威胁。 

    虽说美国人对卡斯特罗的文章很是“不屑”,说它们“空洞、乏味”,可卡斯特罗要是搁笔几天的话,他们却又十分“不安”——5月底6月初的两周,卡斯特罗因故没写文章,就引得美国《太阳哨兵报》驻哈瓦那记者赖伊·桑切斯疑神疑鬼:“菲德尔辍笔已有两周了,是身体不行?精力不济?还是其它原因?” 

    然而,桑切斯话音未落,卡斯特罗就回来了——6月15日,他在《格拉玛报》上刊发了一封“致记者阿里娜·佩雷拉”的公开长信。在这封长信里,卡斯特罗以独特的笔调对美国的很多现象进行了针砭。 

    “菲德尔是一位非常出色的作者。”《格拉玛报》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编辑说,卡斯特罗拒绝了报社安排资深编辑给他编稿的特殊待遇,而是让值班编辑正常处理。有时候,他也会被要求重新修改稿件,偶尔他也会打电话给编辑,讨论文章中的某个问题。“这让我们非常意外,同时也就没有压力了。” 

    除了给《格拉玛报》写稿,自卸任行政职务以来,卡斯特罗还先后三次会见到访的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其中6月17日与查韦斯会面的画面,还出现在古巴电视节目中。这是自今年1月16日他会见巴西总统卢拉之后,半年来首次出现在电视节目中。卡斯特罗站在树荫下,与查韦斯和劳尔一起交谈。看上去他健康状况良好,思维敏捷。 

    美国迈阿密的许多政治观察家认为,作为古巴的精神导师,退休后的卡斯特罗在古巴的地位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甚至作用“更大”了。因为“一方面,古巴需要劳尔出面实施改革,促进经济发展;另一方面,劳尔低调的性格可能使古巴在国际上失声。在这种情况下,卡斯特罗以‘专栏作家’和‘会朋友’的形式出现,能确保古巴继续吸引国际眼球,而这对于古巴改革吸引外界关注有很大的帮助”。 

    “帮助中国与照顾我的健康一样重要” 

    退休后的卡斯特罗,对中国和中国人民仍怀有深厚的感情。3月31日和4月1日,他连续在《格拉玛报》上发表了《中国的胜利》(上、下)两篇文章,表示“中国一定能在主办奥运会方面取得胜利”。 

    5月12日,中国四川发生强烈地震。卡斯特罗在他的住所——位于哈瓦那城西的“零号地区”——获知这一消息后,大为震惊。他立刻与劳尔沟通,并指示:“我们应该以最快速度帮助中国兄弟!” 

    劳尔提议立刻派“亨利·里夫队”直飞中国。“亨利·里夫队”是古巴一支经验丰富的国际医疗救援队,参加过近年来几乎所有国际重大灾难的救助行动。劳尔说他们“完全可以为中国兄弟提供帮助”。 

    “让‘亨利·里夫队’所有的医生、护理、病理专家、药学专家、放射师、麻醉师都去,一个不留,”卡斯特罗叮嘱劳尔,“把专门给我看病的内科医生也带去!” 

    听到这里,劳尔不禁迟疑了一下,因为哥哥几天前刚刚又动了手术。但还没等劳尔开口,卡斯特罗就“堵”上了他的嘴:“帮助中国与照顾我的健康一样重要!” 

    当“亨利·里夫队”抵达四川灾区后,卡斯特罗又三次亲自打电话给医疗队,鼓励他们积极参加抗震救灾行动。 

    从得知中国四川遭遇地震的那一刻起,卡斯特罗始终牵挂着灾情,他不顾保健医生的劝告,连续多天“超长时间”收看关于中国地震灾情的报道。他还要求劳尔将古巴驻华使馆搜集的灾情简报转发给他一份,医疗队抵达中国后的每日情况汇报也要给他一份…… 

    5月24日,前往四川省第一人民医院视察震后医疗救治工作的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接见了驻扎在那里的古巴医疗队,并对他们说:“你们是卡斯特罗同志亲自派来支持中国人民抗震救灾工作的,我谨代表中国党、政府和人民对古巴领导人、古巴政府和人民表示衷心感谢。” 

    16天后,当参与救治1000多名伤病员的“亨利·里夫队”返回古巴时,卡斯特罗又委托古巴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委员、卫生部长乔什·拉蒙·巴拉格尔,向36名队员送上了由他亲笔签名的奖状。而“亨利·里夫队”也向卡斯特罗转交了中国人民的礼物——四川省第一人民医院院长写给卡斯特罗的一封感谢信和一本中国画卷。卡斯特罗在收到礼物后动情地说:“灾难面前,兄弟互助,无须言谢!” 

    “陪孙辈是一件大事” 

    作为一名81岁高龄的老人,卡斯特罗也和很多其他老人一样,把和孙辈们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看做是退休后的一件大事。 

    “我现在每天有相当多的时间陪孙辈,真的退休了,可不就是把陪孙辈当成一件大事嘛!”他喜欢跟孙子们下国际象棋和玩多米诺骨牌。他喜欢玩,更喜欢赢,有一次,他不好意思地说:“有时候会因为下棋跟孙子们吵起来。”他还跟孙辈们“谈学习和理想”,“以前总是太忙,甚至不知道孩子们在做什么、想什么,现在看能不能补回来一点。” 

    在众多孙辈中,有一个特别让卡斯特罗惦念,那就是“干孙子”小埃连。 

    1999年11月22日,年仅6岁的小埃连被母亲带着,乘船偷渡去美国。不料小船途中翻沉,包括埃连母亲在内的11人葬身海底。小埃连获救后被送到了他在美国迈阿密的亲戚家中。埃连的父亲在古巴政府的支持下,要求美国交还孩子。但这一要求遭到了美国反古势力的阻挠。为此,1999年到2000年,古巴和美国就埃连的抚养权展开了激烈而持久的争夺。最终,古巴获胜,小埃连被送回了古巴。 

    埃连回国后,卡斯特罗时刻关心着他,不仅多次参加其生日宴会,还亲自与他一起吹生日蜡烛,两人一直保持着亲如爷孙的关系。 

    如今,埃连已经14岁了,在6月14日拉美伟大革命家切·格瓦拉诞辰80周年之际,埃连光荣地加入了古巴共产主义青年联盟,并誓言自己不会让卡斯特罗和劳尔失望。卡斯特罗得知消息后,当即给埃连打电话表示祝贺。事后,埃连幸福地透露说:“菲德尔爷爷说要为我过我加入青年联盟后的第一个生日! ” 

    “他现在是在另一条战线上战斗!”一位哈瓦那市民在谈及他们的领袖时说,卡斯特罗不会丢下古巴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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