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没有成为运动员。我进入青春期,就不再与伙伴们玩足球,我尝试过网球,不是球击得太高,就是太远,要不就是飞出左侧边界,我也试过垒球,天呐,那球真“软”真大,击中我眼睛的感觉真是糟糕极了,我还尝试过跑步,可惜没有人能追上我。最终我选择了走路,多年以来,我每天要走3至5英里,我听说奥运会有个项目叫“走路”,可是我去报名时,没有一个人理我。
我注定不是一个运动员,但是我想成为运动员,尤其当我人到中年之时。
我什么时候人到中年了?只记得三十来岁时,我去见一位苦大仇深的咨询师,只因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可是我跨入到四十,我的大儿子中学毕业离开家外出谋生了,我又不得不去见那位苦大仇深的咨询师,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
然后我进入到五十,我高兴了起来,因为我可以加入美国退休人员协会了,我丈夫也很高兴,虽然比我小点儿,也可以参加。
五十成了魔幻般的年龄,我知道只要我保持健康,我就有美好的五十年在等着我。然后我患上了哮喘,哮喘没什么大不了,早些年我就得过,但是过了五十,哮喘就会致命。然后我患上了纤维肌痛,这也没有什么,早些年我也得过,才不会危及生命。然后患上了关节炎,五十五岁时又患上了糖尿病……
可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我彻底解脱了。
我开始注意日落,我有时间驻足欣赏日落之美,然后我又开始注意日出,并且很快发现要是我错过了清晨,就错过了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然后我开始意识到我能见证四季的变化有多幸运,春天的第一声耳语,秋天脚下踩着落叶的窸窣之声,你难以想像有多美!
生了病时,我发觉我真喜欢生病时的幽静,我有时间冥想,有时间祈祷。我觉得自己正在“经历”这一中年季节,我不会再错过其中的任何“瞬间”,尽情挣脱担忧的脚镣,对明天的担忧只会让
我忽视今日的幸福。
这一切并不总是如此容易,一大堆要洗的衣服和碗筷,一整天就这样没了,不过,没必要让自己如此紧张,因此,我“忘”了整理床铺而沉醉于欣赏玫瑰的怒放和旭日的光芒。我有大把的时间到屋后小树林里,牵着达克斯狗紧绷着拴索在前头一个劲地狂奔。
我迎接每一天的到来,我与每一次日落“道别”,五年中,我看遍了每一次日落,竟发现没有两次是一模一样的。我给鸟儿喂食,愉快地观赏它们五彩缤纷的羽翼,尤其是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我拖一把椅子站上去,将挂在枝头的鸟食碗装得满满的,我笑,我向天大笑,我因快乐而笑,我还笑我自己年轻时的自命不凡。
我知道这一切都并非偶然。我在生活中找到了快乐,感谢上帝让我每天有这么多珍贵的小事可做,感谢上帝,让我有了另一种健康,心灵的健康。
我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健康,只要你拥有了真正的健康,你就拥有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