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国学·经典

讽刺与幽默 2024年08月02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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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小”有意思

文林永芳 图肖文津 《 讽刺与幽默 》( 2024年08月02日   第 13 版)

  康熙“沿着大运河下江南”的故事很多,下面只是其中之一。

  

  康熙四十四年,康熙皇帝第五次南巡,两江总督阿山立即召集地方官吏,提出把丁粮耗羡提加三成(即增加税收),用作迎驾费用。在场有关官员都怕他,不敢多说。这时,江宁知府陈鹏年站出来,坚决反对。

  

  阿山非常生气,决心拿掉陈鹏年。他找了一串理由,一次次弹劾陈鹏年。

  

  时任江宁织造的曹寅(曹雪芹的祖父)极力求情。《国朝耆献类征》卷一六四《陈鹏年传》记载:“织造曹寅免冠叩头为鹏年请。”曹寅的大舅子苏州织造李煦就跪伏在他后面,见他额头都磕出血来了,怕他触怒康熙,悄悄拽他衣服,示意快停快停。曹寅说:“你这是干什么!”他继续叩头,把台阶叩得咚咚响。康熙从善如流,同意了曹寅的请求。

  

  该书还记载了另一个插曲。康熙南巡住到了曹寅家(江宁织造府),有一天,曹寅的幼子蹦蹦跳跳从康熙帝面前嬉戏而过,康熙逗他:“娃儿,你知不知道,江宁有没有好官?”孩子脱口而出:“我知道我知道,有个好官陈鹏年!”

  

  康熙一听,连无知幼童都知道陈鹏年是好官,自己可不能冤枉好人。后来,虽然阿山持续诬陷,陈鹏年也没被处死,而只是免官,并且几年后就复出,还被康熙帝称为“第一能臣”。到了雍正元年,陈鹏年死在河道总督任上,当地百姓上万人为他送行,哭声震天。这个“嬉而过于庭”的娃娃,就是曹雪芹的叔父曹頫(一说是曹顒)。后来有人说这是曹寅刻意安排的,借幼儿之口救陈鹏年。这个说法有点可疑——他哪能预料康熙帝会这样问?

  

  康熙6次南巡,有4次住在曹寅家。这当然是曹家的无上荣光,充分证明了康熙帝对自己儿时玩伴兼奶兄弟曹寅的亲近和信赖。曹寅的母亲孙氏是康熙的乳母,也就是说,曹寅实际上是康熙的发小。

  

  袁枚《随园诗话》卷二记载:曹寅做江宁织造时,每次都带着一本书,“观玩不辍”。有人问:“公何好学?”他回答:“非也。我非地方官而百姓见我必起立,我心不安,故藉此遮目耳。”又说曹寅在陈鹏年获罪时,多次举荐陈,为他的人格担保。由此,赢得人们的敬重。

  

  难怪那么多人都认为,《红楼梦》中的贾府,其实就是真实历史上的江宁织造府曹家;而曹雪芹笔下的史家,就是苏州织造府李煦家。李煦的妹妹嫁给曹寅,也就是《红楼梦》中老祖宗史太君的原型。“元妃省亲”实际上记录的是康熙南巡入住曹家的盛况,就连省亲的细节,也是参照当年康熙南巡时的礼仪。

  

  透过一次次举荐陈鹏年、又在危难之际为陈鹏年极力求情,曹寅的人品可见一斑。作为康熙的发小,曹寅展现出的既有面面俱到的圆融,又有毅然坚持的风骨,若这些记载属实,实属难得。

  

  “大运河与南巡”的故事,真是说也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