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国学·经典

讽刺与幽默 2024年06月28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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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邗沟案看“盐利”猫腻

文/林永芳 图/肖文津 《 讽刺与幽默 》( 2024年06月28日   第 13 版)

  看过《神探狄仁杰》第三部的观众大概还记得其讲述的一桩奇事,即邗沟案。大运河,风雨交加的黑夜,运送淮盐的船队正行驶在邗沟渠,忽然,船底传来一阵怪声,随即漕丁来报:船底触礁了。这导致船毁人亡,百万石食盐损失。

  

  这已不是邗沟第一次发生运盐船倾覆的事了。一年之内已是第15次。为此,朝廷此前已派水部郎中李翰前来查案,驻在山阳县。山阳县令鲁吉英冲进李翰所住的山阳别馆,大喊:“郎中大人,不好了,江淮盐铁转运使运盐船在邗沟……”喊声戛然而止,原来李翰已高高悬在梁上,气绝身亡。他脚下那张椅子,即使扶正后,和他的双脚也还差了一大截。显然,李翰不是自己踢掉这张椅子的,他不是自杀。而桌上却有一封“李翰遗书”,说漕运屡次发生大事,官船倾覆,食盐折损,自己深感有负皇恩,只好以死谢罪。更有甚者,扬州刺史崔亮调查后报告说,李翰收受贿银20万两,所以畏罪自杀。

  

  大运河漕运连续发生这种怪事,导致邗沟成了死亡水段,南盐北调停止,西北军民陷入盐荒。武则天紧急委派狄仁杰查办此案。原来,这是一起江湖黑帮和扬州地方官府联起手来瓜分“盐利”的案例。首先,由扬州刺史把朝廷运送官盐的消息提前透露给黑帮。后者派杀手水鬼埋伏在水底,把路过邗沟的运盐船队凿翻,再把沉入水底的盐包偷偷捞走,变成私盐,再以20倍的价格卖给老百姓。而朝廷拨发的护渠款以及两岸纤户的护漕饷,都以打点费、照应费、招呼费、斡旋费等多种名目,被衙内大吏们吃喝挥霍了……

  

  电视剧虽然有虚构成分,却也有真实原型,那就是清朝嘉庆十三年发生在淮安府山阳县的“淮安奇案”,被称为清朝四大奇案之一。而剧中的背景,更是处处折射着大运河真实历史的一页——朝廷因大运河更便捷地获得了粮食、盐等大宗必需品;大运河沿线许许多多人因漕运而得以谋生;运河年久失修,包括邗沟在内的各河段时不时会淤塞,导致无法通航,朝廷每年得花大量经费去清淤和维护;无论是护漕银还是漕粮、漕盐都经常沦为唐僧肉,被沿途大大小小各色人等千方百计、明里暗里吃上一块……以上各环节错综复杂,构成了围绕运河、围绕漕运衍生出来的庞大生态链以及大大小小的利益集团。

  

  于是,许许多多真实的案例和故事在这里上演,许许多多小说家笔下“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虚构故事在这里诞生。一桩桩,一件件,真假交错,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