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西荔浦市蒲芦瑶族乡纳兑瑶寨采风时,听到一个有趣的民俗。当姑娘小伙到了谈情说爱的年龄,待字闺中的姑娘,就会住进靠街的吊楼。
小伙子们通过生产劳动、节假活动、走亲访友、赶集参会等发现意中人后,便在晚上来到姑娘的吊楼前,唱歌传情。姑娘如果喜欢这个小伙,就会开门出来,站在吊楼上,与小伙对唱,或者轻声问答。
当姑娘决定选这个小伙做男朋友时,便从吊楼上放下一根竹竿,让小伙顺着这根竹竿爬上去。两人进入竹楼,互赠信物,定下终身。
“要是爬不上去怎么办?”我连爬树都不会,所以很着急。
当地的朋友说:“我们上小学的时候,体育课的主要内容,就是学习爬竹竿。如果你连竹竿都爬不上去,就不要想着娶老婆。”
听了还是担心:“那竹竿摇摇晃晃,会不会爬到半截摔下来?”
“放心吧,让楼上的姑娘给你扶着,三步两步就爬上去了。”
又问:“在爬竹竿的时候,有没有竞争者在下边拽?或者起哄的姑娘在旁边推?”
“当然有啊。每一个人爬竹竿,都是一场大战。有人希望你成功,有人希望你失败,有人会助你一臂之力,也有人在旁边使绊子、看热闹。爬上去,就有老婆,爬不上去,就打光棍。所以所有的小伙子,在这时候都会竭尽全力。”
听了我们的对话,周围的人都来了兴趣,有的说:“你留在这里学习爬竹竿吧!”有的说:“如果上边有姑娘,我马上就能爬上去。”也有的说:“人生从头到尾都在爬,哪里都要爬竹竿。”
想想也是,三翻六坐,七滚八爬。从六七个月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学爬了。如果到八个月还不会爬,就会有人说你发育“有点慢”。
从小学一年级到大学四年级,我一直在“爬书”。一页一页地爬,一张试卷一张试卷地爬。爬得好,受表扬;爬得差,就挨骂。
大学毕业之后,又要“一爬定终身”。有人爬进了体制内,有人落在了体制外;有人爬到了大城市,有人落在了小乡镇。
参加工作之后,还要继续爬。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副厅、正厅,爬了一阶又一阶,总有更高在上头。即便身处企业,也会发现竞争无处不在。
人生中的每一根竹竿,都不是那么容易爬上去。有一些人,爬得很高,居高临下,春风得意。也有很多人,爬到一半,或刚爬了几步,就无能为力了,窝在低处,望高兴叹。其实,他们曾有过一些机会,只是错过了,灰心了,放弃了。
由此可见,每个人的人生,都要练就爬竹竿的本领。矮的能爬,高的也能爬;粗的能爬,细的也能爬。一次爬不上去,就爬两次、三次,实在爬不上去,就先回家好好练习,找高人请教。
人生最可怕的,是爬错了竹竿。比如人家姑娘不喜欢你,你却硬要拿着一根竹竿往她的吊楼上爬,肯定要被踹下来。如果那个姑娘已经有了男朋友,结果就更惨了,非把你打个鼻青脸肿不可。还有投机的竹竿、贪婪的竹竿、作假的竹竿,也不能爬,爬上去了,既不光彩,也不安全。说不定哪天雷声响,就把你震下来。
在荔浦新鸿兴电子科技公司的厂房大厅,看到这样一块提示牌:“努力的意义,就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放眼望去,全部都是自己喜欢的人和事。”爬上吊楼,看到的都是你喜欢的人和事;爬不上去,遇到的都是你不愿意看到的事和人。能否爬上去,取决于你的才能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