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版:智慧画语

讽刺与幽默 2023年05月19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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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星噩梦

编译/邓笛 《 讽刺与幽默 》( 2023年05月19日   第 14 版)

  小时候,奶奶常用一套精致的瓷杯喝茶,瓷杯有8只,珍贵异常。一次,奶奶对我说:“丽达,将来这些杯子都传给你。”

  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迷上了影星甘尼香,课本、文具盒及卧室墙上到处是她的画像。有一次,甘尼香从我们校门口经过,这次偶遇给我的一生都带来了重大影响。她个子高挑,面容姣好,衣着时髦,长长的指甲上涂着艳丽的红色指甲油,一根香烟在精致的手指之间显得格外醒目。此后多年,我都把这个美丽的明星当成偶像。

  一天,趁父母不在家,我偷偷找出爸爸的“骆驼”牌香烟,点上一支,香烟味道苦涩,但我好像感觉接近了偶像甘尼香。

  父母闻到我身上的烟味,惩罚了我,但这不管用。13岁的时候,我已经发展到一天吸一包香烟了。父母无可奈何,从此不再管我。

  16岁,我找到一份餐馆服务员的工作就自立门户了。摆脱了父母的唠叨和监督,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抽烟了。

  35岁的某一天,我正在餐桌之间忙碌着,忽然觉得喘不过气,就像在水里窒息了一样。

  42岁那年,医生确诊我患了肺气肿,我明白这是吸烟所致。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频繁,我甚至因此住进了医院。医生给我插上氧气管,一根绿色的软管塞进我的鼻子里。“还有别的方法吗?这个样子我出不了门。”我乞求道。医生说:“如果不这样,你就不能在外面待太长时间。”

  更糟的事情还在后面,经过多次检查会诊,医生认为我病情严重,如果不进行肺移植手术,最多只能活6个月。

  手术后的6个星期里,我只能通过呼吸机维持生命。有一回,我听到两个医生对话:

  “她还活着吗?”

  “不,她已经死了。”

  不,我在心中高喊,我还活着,不要将呼吸机拨掉!当然,我心中的声音是没人听得见的。我被药物麻醉动弹不得,那种恐怖是不能言说的。

  幸亏,肺移植手术成功了。从那以后,我每天需要服下23粒药丸。为了支付高昂的医疗费用,我卖掉房子,回到了我从前急于摆脱的父母家,73岁的母亲热情地接纳了我。但我仍无力付清医疗费用,最后我想到了奶奶传给我的那8只茶杯。

  在一个古董收藏家上门购买这8只茶杯时,我临时变了卦,决定只卖6只,留下2只。我感到辜负了奶奶对我的信任,因为追星,我毁掉了自己的人生,现在只有这剩下的2只茶杯留给我最后一点慰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