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个善于交流的民族,但交流不总是代表联系。我记得伍迪·艾伦电影中有这样一个场景:一群孤独的纽约男人围坐在桌子旁,喝着啤酒,疯狂地相互交谈,来缓解孤独。渐渐地,他们提高了嗓门,时不时地打断对方,好使自己的声音被听见。最终,场面变得更像是互相吐口水,他们从头至尾都没有交流!这一幕引人发笑,但我觉得我们的生活已经变成这样了。
在斐济度假的时候,我漫不经心地拿起酒店房间里的阅读材料。在“文化差异”这一项中,我惊讶地发现,在斐济的街头向陌生人致意被认为是一种礼貌。如果发现陌生人和我打招呼不必惊慌,相反,我需要以某种方式回应:眼神交流、微笑,或通过说“布拉”致意。我被逗笑了,决定试一试。
沿着街道去邮局买一张明信片邮票的路上,可能会遇到很多人,收到他们的问候时,我都要以点头或“布拉”回应。返回途中,我会再次遇见他们,尽管刚刚打过招呼,可我还是会再次与他们打招呼。起初,这挺烦,但一周下来,我已习以为常。
然后,我返回美国。我跑出去买东西,以填满空空如也的冰箱。我形单影只地行走在加利福尼亚一条繁华的大街,孤独无比,没有人和我眼神交流,没有人和我打招呼,更没有人对我微笑。从某种深刻的意义上,我觉得自己既被忽视又被贬低。
斐济人知道一条人类共处的基本法则:我们互相影响,我们是彼此生活的一部分。当你遇见一个人时,却无视他,这对斐济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联系是自然的,就像大自然各种构成相互联系的方式一样。可在纽约,我们擦肩而过,却像夜行之舟,灯火熄灭,留给彼此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