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国学·经典

讽刺与幽默 2022年12月16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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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中“老大”

文/王乾荣 《 讽刺与幽默 》( 2022年12月16日   第 13 版)

  

  在先哲老子眼里,“道”是最伟大的,他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然而“道”是空灵的,看不见摸不着,而其所“生”之一、二、三等等,则有形有致,从而繁衍出千姿百态、繁复细密、色彩纷呈的花花世界。这一二三之论,出于《道德经》,据《淮南子》解,“二”是“阴阳”,“三”是“阴阳合和”,略过;这里只说说数中老大“一”有多么了不起。

  “一”表顶尖——

  “一”脱生于“道”而标示最先最前,如“第一名”;或标示最高最大,如“一把手”。总之,别瞧它是最小的正整数,却占着“老大”位置,孰能轻之?“一”是成败荣辱的关键——

  世间万物,“一物一制”。“一柱擎天”者,其势凛然,担当中流砥柱;“一念之差”者,如蝼蚁溃堤,“一误再误”,无可挽回。

  雄才大略,“一言可以兴邦”;忠臣结舌,“一言可以丧国”。语言是意识之载体,而意识对物质具有反作用。正确的意识即真理,对物质发展具有积极作用,不当意识即谬论则反之。权威的“一言”之扬抑,或可一传十、十传百,“一呼百诺”;亦可妖言惑众,“一谬百应”——两者各关乎邦国兴废。

  商界高手,投一块钱,赚取万元,叫“一本万利”,巴菲特这等风云人物,便是践行的范儿。贪官的储藏室里囤积金帑数以亿计,为无本生意所获——他们是把人民赋予的权力,当成了自家的生财之本的。这些人渣!

  志存高远者含蓄蕴藉,不修威仪,不求闻达,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这令门缝里看人的势利眼目瞪口呆。古人张协,十年寒窗无人问,学富五车,考试稳拿状元,“一举成名天下知”。阿姆斯特朗踏上月球,第一时间便说:“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一大步’。”这“一步”,了不起。然而,他没有咱们的嫦娥登月“早”,嫦娥的步才是“第一步”,她开启了人类飞天的美梦,方有后来者。

  “一”是灵犀一点——

  古时青年男女,如杜小姐柳公子,丽娘窈窕,君子好逑,柳郎风流,靓女趋之,后花园看对了眼,心有灵犀,“一见钟情”,万事如烟管他娘,统统置诸脑后,干脆自成秦晋之好——哪像现今的网恋和相亲角,暧昧啰嗦,虚情假意,斤斤计较于颜值之妍媸,官位之高低,财富之多寡,还不把人俗死?

  彼一非此“一”——

  书圣王羲之的圣书,“一字一珠”,字字或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或风流雍容、酣畅淋漓,真是“无色有图画之灿烂,无声有音乐之和谐”,娱人心性,养人眼目,何止“一字千金”,乃是万金难寻的无价之宝。今所谓“书法家”的字,黑黢黢,乱糟糟,七仰八叉,丑陋不堪,亦按尺论价,近乎千金一字——简直玷污了“一字千金”这个雅词。

  总之,十百千万亿兆,“九九归一”,没什么比“一”更大的。人之“一生一世”,做人做事,看重“一”而“一隅三反”,“一以贯之”,则不枉活得坦然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