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众生相

讽刺与幽默 2021年02月12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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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变与不变 年夜饭“三道菜”

陈庆贵 《 讽刺与幽默 》( 2021年02月12日   第 07 版)

  除夕年夜饭,无疑是国人一年中最大的“大餐”。“大”就大在,不仅在于饭桌上品种丰盛,更在于承载民俗传统,烙印文化密码。北方年夜饭吃饺子习俗如是,老家年夜饭必上“三道菜”乡风亦然。

  

  与家乡年夜饭桌上其他菜品花样翻新相比,豌豆苗、水芹菜、青菜豆腐这“三道菜”,称得上“以不变应万变”。在食材准备上,无论富家穷户,“三道菜”均不可或缺。苏东坡诗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对家乡年夜饭而言,则可谓“宁可食无肉,不可无三菜”。时节每临腊月二十几,“三道菜”食材都会走俏涨价,尤其是数量相对稀缺的豌豆苗,更是一日一价,甚至一时一价。有没能买到豌豆苗的城里人,不得不请乡下亲友,临时从菜园赶采送来救急,抑或与邻居商讨,分享少许以应时节。在菜品做法上,“三道菜”都属“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延续着不变的“祖宗之法”。第一道是素炒豌豆苗,第二道是素炒水芹菜,第三道是素烩青菜豆腐,都是年夜饭上必不可少不可代替的品种。在食用习俗上,在桌每人都要吃一口“三道菜”,哪怕你不喜欢,也得被长辈强令动一筷子,或被强夹塞上碗头。

  “三道菜”均产自家乡本地,不仅食材做法亘古不变,而且菜品传承的文化意蕴,寄托的美好愿望一以贯之。一代又一代,在乡亲们心目中,“三道菜”都被赋予神圣含义。家乡方言将豌豆念作“安豆”,虔信吃了安豆苗,来年就能安安稳稳。水芹菜中间空心上下直通,谓之“路路通”,笃信吃了水芹菜,来年就能路路通达事事顺利。“青菜豆腐保平安”乃家乡俗语,自然吃了青菜豆腐,来年就能平平安安。

  

  “三道菜”并非一成不变,事实上,它们也在潜移默化中悄悄演化变迁。如今,家乡的“三道菜”已由年夜饭桌上应时节的“看家菜”成为百姓日常餐桌上的“保健菜”。设若说,在但求“吃饱”的年头,“三道菜”源于自产自销,藉以成本低廉赖以果腹,堪称生计使然迫不得已的话,那么,在追求“吃好”的时代,“三道菜”则凭借丰富营养和保健功效,成为撩拨男女老少味蕾的“万人迷”,则可谓实至名归水到渠成。

  

  家乡年夜饭“三道菜”万变不离其宗。变的是,人们对健康饮食习惯和科学生活方式追求的日益强烈;不变的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