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3岁的时候，妈妈带我去采购圣诞礼物。我一眼便相中了店里最小的天使，妈妈花了五毛钱买下来。每年我们都用彩灯和装饰品装点圣诞树，妈妈总是先把小天使挂在最上面。

　　妈妈告诉我，天使给人们带来光明和希望，是爱的象征。圣诞树上闪闪放光的小天使就是这样做的。不过，她说，如果天使身体里面的灯灭了，就只好把它扔掉。

　　我12岁时，小天使身体里的灯灭了，不再发光。但是，妈妈没有扔掉小天使，她说它样子很漂亮。她爱那个小天使，每年都把它挂在圣诞树上。她说小天使不需要放光，只要大家都能

　　看到它就行。

　　后来我长大成家了。我在圣诞节前回来，帮她装饰她的圣诞树，她依旧要挂上那个小天使。每年我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去妈妈家过圣诞，我们分享圣诞快乐时，房子里便充满爱和欢乐。

　　孩子们对她说：“小天使的灯泡坏了，换一个就可以。”

　　然而，她会笑着告诉她们：“最好让小天使保持原貌，因为你们的爸爸亲自选中了它，那时他只有3岁。”

　　今年早春，妈妈去世了。她把那座漂亮的老房子留给了我。我们在夏天搬回来，感觉她仍然生活在这里，还能看到她的

　　身影和笑容。

　　十二月初，我们把圣诞树搬出来。我上了阁楼，想看看能找到什么。我发现一个纸板箱，上面写着“装饰品和其他东西”，里面就有妈妈最喜爱的小天使。

　　我把纸板箱带到楼下，给家人看。妻子说服我把小天使挂在圣诞树上，两个女儿也应声附和。那个周末我们装饰了圣诞树，还聊起了往年的圣诞节。

　　那些天，每个晚上我们都点亮圣诞树上的灯。只有那个小天使暗淡无光，里面的灯没有一点儿反应。

　　转眼到了平安夜，这棵圣诞树通宵都要点亮。到了上床的时候，12岁的大女儿认真地说：

　　“爸爸，说不定圣诞老人也会送给你礼物。”

　　“嗯，真是说不定。”10岁的小女儿眯起眼笑。

　　“我是大人，圣诞老人早把我忘了。”我吻了她们，祝她们圣诞快乐。

　　按照惯例，圣诞节的早晨我要提前起床，帮圣诞老人完成送礼的任务。

　　天还没有亮，我端了一杯咖啡，走进客厅。我朝缤纷的圣诞树看去，眼前的情景一时让我困惑。我只是静静地站着，渐渐有泪水涌上了眼眶。

　　圣诞树上，那个多年没有发亮的小天使，浑身散发出温暖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