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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与幽默 2017年11月10日 星期五

打算不爱胡姐姐的林妹妹

文/刘诚龙 《 讽刺与幽默 》( 2017年11月10日   第 03 版)

  天上又掉下个林妹妹
  马宏亮

  《红楼梦》素来悲欢离合,红楼粉今来悲喜交集。春夏移交,1987版《红楼梦》导演杨洁西游而去,思杨导令人悲;秋冬换季,2018版《红楼梦》导演胡枚驾梦重来,盼胡导让人喜。《红楼梦2018》宣布启动“演员全球海选”,哗啦啦,哆唻咪,喜讯传开,好事者统计已有20000多帅哥美女、红男绿女报名了(截止10月31日23:59分——嘻嘻,以分秒计数的),白富美要来蝶变林妹妹,高富帅要来冒充贾哥哥。荧屏不再寂寞了吧,其情景将是:群雌粥粥满耳闻哥哥,群雄沸沸全民喊妹妹。

  

  红楼界悲喜交集,是谁在悲喜交集?胡导自道,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将《红楼梦》拿出来读一读,到现在读了多少遍,她也不晓得了。好个红楼粉,我赞胡姐姐一个。听说,胡导情满《红楼梦》,已然是十年立志,要将胡版《红楼梦》搬上荧屏。十年一觉红楼梦,胡姐姐宣告梦工厂剪彩,时机踩得有点精准啊,不早不晚,恰是杨导驾鹤西去半年。半年前黄鹤题诗在上头,不好玩,不由我低头;半年后昔人已乘黄鹤去,我上场,轮到我出头。胡导要出头,你这个狗屁作家有甚屁可放?《红楼梦》,谁都可以放声,唯有作家且头勾腹股沟去,不要来放屁。二三百年了,峨冠博带,作家帽子飞起二三百万,有谁有谁,出曹头地,再著过一本《红楼梦》?害得咱们千编剧万导演,无处找剧本,只好炒剩饭,赵公来炒一盘,钱母来温一回,孙翁来解梦,李媪来解构。改电影改电视改剧本改话剧,经典不厌百回改,改死改活都要改百回。非他改者无能,是你作家无用,三百万作家,三百年过去,没谁做出《红楼》来。

  胡姐姐这回搞“演员全球海选”,心怀世界,放眼全球,气魄足得很。是立了雌心壮志的:相比旧版仅仅侧重演绎宝黛钗三角爱情悲剧,新影版《红楼梦》从更能打动现代人的全新角度叙事,寻找豪门贾府究竟为何败落的“经济学线索”。

  打动现代人,全新叙事角度,经济学线索……胡姐姐新影版《红楼梦》这些关键词,是叫我们来举杯,还是叫我们来致哀?胡姐姐,大观园您是准备安排在格子间吗?贾府楼起,源自房地产崛起,贾府楼塌,起因美国金融风暴,胡导您准备给《红楼梦》来一个这样经济学全新角度叙事?胡姐姐你是喜地喜天,牛哥哥我是忧国忧演。

  

  胡姐姐说她是认真的,不乱来的,“全部入选演员必须进行100小时的表演培训和100课时国学、红学文化传统封闭式培训”,很好。只是胡姐姐,你没说清楚,你是要按曹哥雪芹笔下之林妹妹与贾哥哥来进行表演培训,还是拟将按胡姐心中妹妹与哥哥来培训表演?

  

  改编经典原著,以前是没甚事的,现而今有乱局了:改编经典,是对原著整容,还是对原著刷脸?经典改编者,是我们读者的敌人,还是我们的朋友,这个是改编的首要问题。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翻译其功据说更大于莫言矣,有谓,莫氏诺奖,准确说当是“诺贝尔文学翻译奖”,翻译家葛浩文对莫著进行大幅删节甚或大胆改写,如《天堂蒜薹之歌》,结尾改了个反原著。评论家美其名曰,“翻译不是复制,而是改写,他融入了译文文化环境中的信仰和价值,是独立于原文文本的”。信仰与价值,说得蛮神话,这话汉译英,神话译人话,便是:你写的,著作是你的,我来改,作品是我的。

  

  一千个读者,便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好家伙,现在来了两三万小鲜肉,《红楼梦》因此会有一万个林妹妹,一万个贾哥哥了——林妹妹贾哥哥到底不会那么多,只有两个,一个是曹哥的,一个是胡姐的(若还有,那是杨导的)。胡姐,您那新影版《红楼梦》,您打算将宝玉哥哥涂脂抹粉糊弄成胡姐的哥哥,还是拟将黛玉妹妹原汁原味还原成曹哥的妹妹?每个读者心中有个林妹妹,不过其妹那张脸,当是曹哥雪芹先生所描定的,若让胡姐的林妹妹进入读者心目中,多是要去刷曹公笔下林妹妹之脸的,若您把林妹妹整容了,读者刷脸不出来,胡姐又要硬进入众读者之大观园,到时都闹得不愉快,一曲好戏,大家欢喜来入戏,莫唱对台戏。

  

  伟人教导,《红楼梦》最少要读五遍,曹版杨版,现在来个胡版,我等也不过是三遍。您也无聊,我也无聊,看烂剧,不如来看经典是吧。胡姐您预告,打算给我们送来林妹妹,我等其欣喜为何如?许我来个心情采购:我预备喜欢仿真度高的曹哥之林妹妹,不准备喜欢整容面大的胡搞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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